16岁的我十分单纯，仅仅因为一个人端丽的容颜就会恋上对方。个性？操守？那种东西扔给一生无法恋爱的书呆子思考就可以了，我只知道即便世界末日我也会跟从着艾丽卡，并无时不刻沉醉于她令人脊髓冻结的美貌之中。
“睦月究竟喜欢我哪一点呢？”
“当然是脸啦，艾丽卡。”
“你在这方面怪异地坦诚，反而叫人讨厌不起来。”
艾丽卡（姓艾名丽卡）用吸管搅着果汁，被水流牵动的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心不在焉地透过落地窗眺望街景，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必定、绝对、毋庸置疑在考虑些会吓哭5岁小孩的恶劣行事。
地球上66亿人，大基数下自然不乏将日行一善奉做人生准则的仁人君子，与之相同，将他人的不幸当做下饭小菜甘之若饴的品行不良者的存在，想必也不是稀罕事。
艾丽卡是我的同班同学，持有着能将“上帝面前，人人受造而平等”这句话从根本意义上颠覆碾碎吹飞的出众容貌。如果她的个性再温和些许，搞不好就会被拥为现代玛利亚就此创立宗教。然而遗憾的是，与胡闹般拔群的外貌呈现两极，艾丽卡的内心就像腐坏的橙子一样扭曲歪斜。任性傲慢、善恶倒错、睚眦必报，艾丽卡令人惊异地将人性阴暗特点完整集为一身。不过对我来说只要外表漂亮，切开来是什么内容都无所谓啦。
“回去了。”艾丽卡一口气吸干杯中的液体，双掌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用看待某种无机物般淡漠的眼神俯视我。
“明天，带手套来学校。”
放下指令后，她单肩勾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店。
我目送着艾丽卡的背影，慢慢喝完自己点的柳橙汁，结完两人份的账单回家了。
如果说我是世纪第一肤浅的男人，那艾丽卡必定是世纪第一性恶的女人。
第二天放学后，我终于得知手套的用途。只不过手套仅仅是汉堡套餐附赠的薯条一般可有可无的东西，重点在于艾丽卡自己所准备的道具。
“喏，拿上这个。”
艾丽卡，带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将不知何时偷藏在讲台下的“这个”递给我。
这个=家用链锯。
“…艾艾艾丽卡，杀人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我小腿打颤战战兢兢地问。
不过当事人给出了正确到出人意料的反驳。
“啊？为什么会和杀人扯到一起？这东西不是伐木工具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看了看链锯表面的冰冷金属色泽，又看了看艾丽卡眼中寄宿的凶光，两者惊悚地相映成辉。
“真的不是用来锯人的？”
“你很啰嗦啊，再说都这么迟了，学校里哪还有人给你锯。”
说的也是，不过那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的？
艾丽卡没有立即回答，无言地走到教室西侧，在靠窗的一张课桌前站定，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睦月。”她转头看我，逆光的轮廓有如梦幻般美丽。
“带上手套，把这张桌子的桌脚锯掉三分米。”
课桌属于班级的体育委员，外号叫山药还不知豆角，总之是野菜的一种。其体型在中学生中能够以埃菲尔铁塔来类比，每每看到他我都有穿越至斯巴达的错觉。我在卖力工作之际问出他的罪行，原来是下楼时撞到了艾丽卡的肩膀却没有道歉。愚蠢的男人。
“说起来好像有个女人经常和他走在一起，也许是女朋友，要不连她的份一起锯掉吧，玻……什么来着，感觉放人群中很容易被踩死的那个？”
“玻子同学吧。”
“你知道她的名字？”
艾丽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顺道一提她正坐在我的课桌上，为了打发时间而将周围人笔袋中蓝色圆珠笔的笔芯全部调换成红色的。
“嗯，因为她长得很可爱。”
我斩钉截铁地点头。
虽然比不上艾丽卡随处能让路人驻足的精悍美貌，玻子同学那秀似芝兰的精致五官以及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在初见面时也相当让我心动，可以算是等级A的美少女。
“不过玻子同学的连坐就算了吧，光解决这张我的手臂就快断掉了，都想开始质疑为什么桌子腿会有四条之多……而且听说她和体育委员家里很近才经常走在一起，应该没有在交往。”
“这样啊。”
艾丽卡鼻头哼了一声，颇感无聊地移开视线。
恶事结束后，我们又一起去了游戏中心，玩到很晚才各自回家。
次日，我打着哈欠跟在艾丽卡身后走进教室，靠窗的那个角落果然一片骚乱。小堆人聚成半圆，中心为看上去比起城市更适合在丛林中捶打胸口吼叫的体育委员。
体育委员……听到周围人叫他我才想起来，正确的外号是蘑菇。蘑菇满脸抓狂地挨个质问周围人，以随时能放射出镭射的视线四下环顾整个班级，却依然不知应该把目标锁定在谁身上，最后只好一脸愤慨地踢翻桌子冲出教室，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也不曾出现。由从犯的我来说有点那个，只不过是桌子矮了几十公分，有必要气到旷课的程度吗？也许他本身就缺钙吧。
顺道一提从头到尾艾丽卡都泰然自若地看着书本，嘴角挂着一丝只有我才能发现的笑容。
大概不要紧吧。我装模做样地和同桌一起抱怨笔芯的事情，一边观察众人。由于艾丽卡的手段华丽而具有喜剧效果，同学们似乎并没有被煽起多余的同情心，更多人的反应是哑口无言后便开始偷笑，只有玻子同学一脸肃穆，真不知道是心地善良还是迟钝。
本来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我不得不感叹蘑菇的运道之糟糕。具体来说，午休间他抱着满腔怒火独自将备用的旧桌子搬回教室时，桌脚竟撞到了正趴在座位上小睡的艾丽卡的后脑。
“啊，抱歉。”
力道并不是太重，而且突然被从睡梦中拽出的艾丽卡没有发怒，仅仅展露出梦游般懵懂无害的表情，这两项事实让蘑菇产生了“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故”这一严重错觉。将事情发展全数看在眼中的我深深为他哀悼。
艾丽卡的怒气开始积攒了，接下来的4个小时，无论是上课还是休息，每分每秒我都能听到愤怒值上升时产生的“叮——”“叮——”提示音，我担心她挨不到放学就会像水烧开的茶壶一样鸣叫出来，决定找些东西分散她的注意力。
[昨天6台的电影看了没？故事太有趣，我肚子都快笑裂了。]
我以书本为掩护，左手打出短信。如果以19点钟播放的那部著名英国喜剧为话题，艾丽卡的心情也能稍稍转晴一些吧。
片刻后，手机传来回信。
[讲主角一行人误入食人族领地的那个？我也笑了]
不不你看的是24点以后才播放的恐怖电影吧，而且我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我在心中猛烈吐槽着，赶紧切换话题。
[隔壁班有个叫仙石的女生，听说她表叔是开锻造屋的，就在中心街上，卖些长剑、十字弩之类的中世纪冷兵器，而且还都是自己打的，好厉害啊。]
[放学后去一趟]
[参观吗？]
[我要订购铁处女]
[那不是武器是拷问道具！]
我手心冒汗地再次转换话题。
[最近动物园好像新引进了食蚁兽，这几天正在办特展，要不要去看？]
[偷偷喂它们砣的话有可能进化成哥斯拉吗？]
[不行吧，再怎么说也。]
一个是哺乳动物一个是脊椎动物，虽然问题不在这个上啦。
而且砣+艾丽卡这个联想实在太恐怖了。
[昨天我在便利店碰到了玻子同学，明明是那副不食烟火的摸样，却买了重辣咖喱包，反差好萌~]
[闭嘴变态]
在我打算把短信字数用到上限来解释男性关注美少女这一行为的正当性时，放学铃响起了，这对某人而言不啻于地狱的钟声。艾丽卡唰地站起，对侧后方的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跟随她走出教室。我们一路走到教学楼外，七转八弯后来到旧图书馆后方的平台，开始了以某人的不幸为前提的战略讨论。
“人类在心爱之物被夺去时才会感受到真正的悲恸。”
艾丽卡一上来就板着脸发表正论。同时举起右手，将纤细的食指对准我的眉间。
“所以睦月，去调查体育委员最珍爱的东西！”
“诶？我不要。”
我果断拒绝。艾丽卡肩膀跌了一下，表情中带上一丝狼狈，大声质问我：“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那家伙既不美，也不是少女。为什么我非要把目光焦点集中在又臭又脏的男人身上，眼睛会被污染的。”
“竟然贬低到这地步，”艾丽卡退后一步，如临大敌地看着我，“你姑且也是男的吧。”
“我家没有镜子所以不要紧，平常形象都是妹妹帮我打理的。”
“等一下，你的妹妹还是小学生吧！”
“今年刚升小二，我的手机屏保就是她把红领巾当做头带的马尾辫形象，要看吗？”
艾丽卡扶住额头，像是说服自己不要在这点上深入般来回晃着头。
顺道一提我的手机墙纸是艾丽卡吃甜甜圈的照片，在获得本人许可的情况下拍的。当然甜甜圈是我付账。
“总之……那家伙有没有什么弱点？暗恋的女人之类。”
“谁知道啊，不过艾丽卡，有没有听说过“敌人的破绽是需要自己来制造的”这句名言。”
“原来如此！”
艾丽卡恍然大悟击掌。
“我现在去向他告白！”
“哦哦！”
“然后和他交往！”
“哦哦！”
“毕业后就求婚！”
“哦哦！”
“蜜月定在济慈岛！”
“哦哦！”
“然后最重要的婚礼上，我来个行踪不明！”
“太了不起了！”
“是吧……你个头啊！”
艾丽卡一耳光甩到我脸上，明明中途还配合得很。
“不要被打了耳光还一副高兴的表情，变态。”她鄙夷地看着我。
“既然是你的同类，一两个中意的女人总该有的吧，找出来！”
“请不要把我和那种肌肉男归类，他中意的女生我哪知道啊，平常会主动靠近他的最多只有善良单纯的玻子同学而已。”
“啊？”
艾丽卡黑白分明的双眼突然灼灼发亮，我心中警钟大响。
“不、不是哦！玻子同学是因为那个……家里住的近，而且看到他因先天残缺（肌肉过剩）不受欢迎才萌发同情心，就像忍不住给路边断腿的野狗喂食剩饭一样，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才接近他的！”
我在无意识间似乎将蘑菇比喻成了很了不得的东西，但这一切都是为了玻子同学的安全！真想让玻子同学看到我现在的英姿，说不定会迷恋上我，然后免费帮我带早餐。
然而我的努力没有奏效。
艾丽卡面对汗流浃背的我，展露出仿佛深渊底部兰花绽放般的清丽笑容。
“玻子出于什么理由关心体育委员我不管，重点在于对那个被全班女生忽视的男人来说，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的玻子相比是如同女神一般重要的人物吧。”
我脑中显现出自己对玻子同学拜地谢罪的画面，不过现在大概是来不及了。
我们回到了教室，离开前还沸腾的空间才过去30分钟便凄凉一片不见半个人影，我再一次确定了大家有多么讨厌学校。
“这回怎么办，依然是锯桌腿吗？”
我转头问艾丽卡。
“链锯已经还回去了。”艾丽卡摇头，“而且同一个方法用两次没有意义，产生边际效应就太无趣了。”
艾丽卡踱步至玻子同学的座位，绕着课桌转了两圈，抬头看向我。
“把图钉撒到抽屉里试试？”
“会得破伤风的。”
“把长袖的外套改成无袖？”
“你以前就干过吧。”
“去抓蝉的尸体放到铅笔盒里？”
“这个季节没有蝉。”
“唔……”
艾丽卡一瞬间出现迷茫的神色，然后骤然醒悟，随手抄起桌上一个圆柱铁皮罐瞄准我的脑袋丢了过来。
“你很烦啊睦月！没想到你是这样磨叽的男人，我看错你了！”
“别把矛头转移到我身上啊！”
铁皮罐正中额头，随后弹到我手上。
“咦？”
艾丽卡盯着我手中的铁皮罐眨了眨眼。
“说来那是什么？”
“好痛……你都没看清武器就直接丢过来了吗，还好没有棱角……”
我揉按着额头，含泪瞟了一眼手中的罐子。
“是可可粉啦，玻子同学一直在体育课前冲泡着喝的，似乎不一次性喝上满满一杯就会因为血糖不足而昏倒。”
“那家伙的体力到底差到什么程度，史莱姆都比她有韧性吧。”
“那里才是萌点啊！”
正当我为妄想中玻子同学额头贴着湿布倒在树荫下休息的美好画面陶醉不已时，对面的艾丽卡不知为何也跟着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睦月，不觉得萌点和弱点这两个词很像吗？”
“才不像！”我心惊胆颤地望着艾丽卡，后者勾起嘴角，露出令人联想到诱骗时浮士德时梅菲斯特会有的笑容。
“啊，总之把罐子先给我。”
“你想干嘛？”
艾丽卡将左手伸入口袋，再次取出来时，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小包不明冲剂。
“艾、艾丽卡，你已经到了随身带毒药的地步……”
“上次在街边领到奶粉试用包而已啦！虽说已经过期了。”
我心中生出庞大不安。
“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个……”
“除了掺进可可粉还有其它用法吗？”
何等坦然的表情。
“等、等一下，对方可是那个体弱多病的玻子同学哦，过期奶粉对一般人而言也许只是小事，对象换做她的话变成一击必杀的凶器也不是没可能！”
“唔……真没办法。”艾丽卡犹疑了两秒，在我以为她会改变主意时又将左手伸进口袋翻找着什么东西。
“那只有连同胃药一起放在旁边了。”
艾丽卡掏出一个药瓶，郑重放到被翻出来的铅笔盒上。
“……这种温柔究竟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样一来目的不就会被一目了然看穿吗？
“是啊，与其做这种多余的补救，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恶作剧。还是说艾丽卡，我做了什么让你怨恨我到这地步呢？”
教室门口，玻子同学双手放在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向这边。而像是公主的大猩猩守卫，蘑菇伫立在她身旁，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对我与艾丽卡怒目而视。
一时间教室内寂静无声。
打破沉默的还是玻子同学，她迈着弱柳扶风般不安定的步子向我们走来，边上的蘑菇看上去很想扶她。玻子同学在与艾丽卡隔着一张课桌的距离停下，纤细柔弱的嗓音说出惊人语句。
“本来想兴许能找到线索，就约了小茸放学后留下来调查，但是听到刚才的对话……对小茸的桌子恶作剧的凶手就是你们吧，艾丽卡和睦月。”
“不错，”艾丽卡干脆地点头，“还有我刚刚才留意到你喝的那种是纯可可粉，看啦，左上角还有糖尿病人可食用标识。你每天喝这种东西是想提升哪门子的血糖值？”
“诶？什——……？！！”
玻子同学瞬间瞠大了眼睛，目光摇摆地看着艾丽卡所指的不起眼记号。
“真的……是没有糖分的……？”
“嗯。”
“那我每天每天，忍着苦味这么拼命地灌下一整杯的事也……”
“当然是白费力气。”
“不要————！！！”
宛如不幸知晓了世界终焉的事实，玻子同学从身体深处发出悲鸣，随后像是丧失全身力气般蹲到在地。
“玻子！”
有着与自身外形毫不相称的本名的蘑菇——小茸不知所措地蹲下，为难了一会儿结果用分外粗鲁的动作将玻子同学羸弱的身体托了起来。我脑中不知为何响起《美女与野兽》的旋律。
“干嘛要把真相告诉她！”
小茸冲着艾丽卡粗暴地吼叫，搞半天原来你也知道吗。估计看见玻子同学日复一日的努力而不忍心出来纠正。
“哈？那还用问？我讨厌你。”艾丽卡指向小茸。
“你喜欢她。”指尖移向依然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玻子同学。
“所以我要欺负她让你难受。再没有比这更简洁易懂的三段推论了吧？”
“你——！”
不知脑中哪根神经被抽断，小茸竟然扬起了拳头。艾丽卡脸上闪现严峻的表情，似乎打算向后跳。
“小茸！STOP！！”
千钧一发之际，玻子同学突然从肺部爆出英文。
“男性不许对女生使用暴力！”
玻子同学睁大吉娃娃般的水灵双眼瞪视小茸，我从未见过她这般有气势的表情。
小茸怔了片刻，终于垂下肩，口中喃喃“知道了”，放下了拳头
看似摆脱危机的艾丽卡皱紧眉头踏前一步，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时，
“噗哈——”
发出了仿佛青蛙被踩扁时的惨叫，她抱着肚子滚倒在地。
另一端，玻子同学很痛似的甩着右手。
看到我们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温婉地笑了：“啊，我不算在内哦，因为我是女生。”
“失败了。”
我与艾丽卡对坐在熟悉的咖啡店中，面前老样子摆着果汁。
艾丽卡依然按着肚子，一脸懊丧地做出败北宣言。
“还在痛吗？玻子同学看上去一吹就倒的样子，原来出乎意料地有爆发力啊。”
我近乎感动地回想起她飒爽出拳的优美姿态。
艾丽卡向我投来充满憎恶的视线。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报复游戏吗？如你所见玻子同学的战斗力不可小觑，轻易出手会像这次一样吃苦头的。”
“谁要再去拔那种凶暴母老虎的胡须啊。”艾丽卡瞪了我一眼。
不过把玻子同学比喻作老虎实在太过分了，外观来讲怎么看都更像兔子，虽然我不否认她身上的凶暴性啦。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了结，知己知彼胜乃不殆，暂且观察一段时间吧。”
艾丽卡说完便一口气吸干果汁，随后马上露出后悔的表情，捂着胃部脚步趔趄地走了。
我慢慢喝光自己的西印度樱桃汁，又叫了一份鲜肉派，吃饱喝足后才结账回家。
“你们偶尔也试试招牌咖啡吧。”
临走时店长用失落的神情目送我。
那之后又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最严重的情况下甚至造成夏天的教室内被大量积雪埋没，即便是这种异常的事态，玻子同学依旧悠悠轻笑着化解，我开始相信一物降一物这一伟大理论。在任何人面前都显得不可一世无懈可击的艾丽卡，每回对上玻子同学便只能一败涂地，可能玻子同学是比神更为高等的存在吧。
作为只要有时间就盯着艾丽卡的脸瞧个不停的人，恐怕在艾丽卡有所自觉之前，我就察觉到了异变。
艾丽卡恋爱了。若是接受了这个基本论点，现象还是很明显的。
比如上课时有意无意看着某人的背影，吃点心时无意识用青豆拼堆出某人的名字，聊天时只要提到某人情绪就会大起大伏，在图书馆偶遇过某人一次后，去图书馆的频率开始呈次方递增。
很显然，某人=玻子同学。
啊，这就是禁断的恋爱吗？
我嘴上叼着涂层饼干漠然地想着。
而且抛开性别不管，玻子同学真的有察觉到艾丽卡的心意吗？虽然还是老样子一副小家碧玉的孱弱姿态，面对艾丽卡时却显出一种奇怪的稳重，对话中偶尔会伸出手笑眯眯地抚摸比自己还高的艾丽卡的头顶，不过这种时候艾丽卡总是红着脸甩开她的手逃走。由我来说有些那个，玻子同学该不会把艾丽卡当做家附近难以驯养的野猫什么的了吧？
我喜欢美少女，更喜欢美少女X2。所以我决定今后也以温暖眼光默默守望两人注定艰难险阻坎坷不平的恋情。
愿艾丽卡今日也绽放笑容。
END
